若锦繁歌

【七年纪事/咖君初遇篇】In the Wind(在风里)

是送给 @Schwindel. 的纪念日稿。

530初遇纪念日快乐。


内容是七年纪事世界线,ALo相关,咖哥和小天的初遇故事。

囤了近一年多的稿,终于找个机会放出了。

希望各位阅读愉快。



In the Wind

——在风间和雨中,身影擦肩而过。

By:若锦

  

  暴雨正席卷而来。

  阴湿的巷口间淌着雨水,经久失修的石砖被雨水磨出一片光华晕染的冷。

  怪咖侧着身子绕过几处人流堆积的奇怪铺面,那里的喧闹嘈杂令人怀疑是地下赌博还没有收局。即便是在这令人打不起精神的暴雨天里,他们对底层暴富梦那发泄式的追捧仍未有停歇。

  他沿着侧边的木旋梯,爬到这深巷处的某间角落屋顶上。向下张望。雨水从黑色帽子上沿边流下,浸湿他的发梢,但水渍打落的力度却比先前要减小几分。大概是仓皇呼斥了近半个下午的暴雨,也开始深感疲倦。

  趴在房顶外露的岩壁上,他有些谨慎地缩着身子,观望起来。雨帘是绝佳的遮蔽物,它发出的杂音能遮盖住行动时本该更加明显的脚步。这次独自行动,前来目标地探察情报,不过是为了提早获取一些信息罢了。

  可还没在墙顶待稳,突然间身后一道涌现的拉力,将自己的半身彻底扯下。

  怪咖的双手紧紧抓住石壁,却无济于事。身体支撑不稳,令他不得不循力而退。

  紧接着,那道不明来历的力量,将他的双眼用一块屏蔽罩蒙住,跌跌撞撞被拽进某处。

  

  他感受到身后那是两人。身量或许与自己相差些许,但声势却丝毫不逊。

  他们粗暴地拖着他,骂骂咧咧往旁边疑似某处建筑拉去。他的脚打个趔趄,撞在凹凸不平的石阶上,险些弯着腿摔倒。

  雨声静了。身后的小子在得到门后人的应允声后,把他推进房间里。

  “君少天,就是这人,刚刚在你房顶上鬼鬼祟祟的!被我们发现了——”

  “哦?掀开看看。”

  那两个打破了他的行动计划的人,于是便兴冲冲地、邀功式地摘下他的面罩。他一晃眼,看到靠里屋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而自己却被压着跪在地上。

  这处狭小居所,上上下下的竟摆满了不少机械物件,裸露的电线占据了靠外的半边木制地板。而再往里便是那个被称呼为‘君少天’的人,黑发黑眼,慵懒悠闲地坐在一张长电子桌前,身后的大块屏幕泛着荧蓝亮光。

  他看着可比自己年龄小多了……

  怪咖稍一愣神,这才意识到自己该挣扎几下。然后果不其然又被死死按住了。

  “这人是谁啊?”

  那君少天摸了摸脑袋,有些好奇玩味地笑,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

  “不知道。不过看着显然不是什么好人。”另一个“押送”他前来的男子叫嚣道。

  怪咖暗暗嘲笑了起来。不是好人?在他的视角里,这些盘踞在暗厂区最深地界,四处逃窜而流通各式违禁品,播撒犯罪的人们……才真的不是好人。

  君少天的眼神定定地打量着他,灵光乍现似的,突然思索一番。

  “那你说说,什么来路啊?”

  “我凭什么告诉你啊!”

  坐在破旧旋椅上的男孩突然有些严肃地抿着嘴,收敛起了半分笑容。

  “搜他。”

  他对身旁的另两人指示到。

  于是那两人开始在他的制服间上下其手。这时候怪咖才看清楚,把他捉来的,竟然是两个连男人都称不上的,还没发育成熟的暗厂区小孩。

  这可令他感到丢人大发了。

  一番搜索,几乎一无所获。他没带身份磁卡,通讯终端被谨慎地锁定住,也没有任何能彰显他身份的特徽标识。不过那两人倒是从他的上衣口袋里,翻出了一枚徽章。

  他们把徽章丢在君少天面前的地板上。

  “看,执行者的东西。”

  怪咖正怀疑他们是怎么从中读出自己的身份的。就只见少天捡起了它,摩挲着,又把它轻轻抛起接住,笑侃道:“好家伙,现在连执行者都敢来招惹我们这地方了?”

  “你……”

  “气什么啊?”看着老怪咖气到涨红了脸的样子,君少天反而只觉得更好笑,“没有名字也没什么好装备的执行者。喏,老实交代吧,你跑我这里来,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怪咖自然不会告诉他们自己任务的具体内容和章程。

  于是那两个男孩干脆把他打了一顿。当然,下手也没多重,毕竟相比自己身上那套装备而言,几个小孩子的拳脚算不得多么有杀伤力。

  干完活之后,两人似乎也没打算逗留。怪咖听着他们压低了嗓,问君少天:“诶,少天哥,我们这算是帮你办了事儿了吧。”语气里有几分讨好。

  “算、算。”君少天头也不回地,应着。

  “那我们之前订好的那批货呢……”

  “嗨,不用着急。货和钱嘛,都会有的。”

  怪咖侧着脸看,脸颊一半被埋在地板上。君少天转身跟那两个男孩搭话,态度诚挚,语气也老练。“货得再等一阵子,蓝火跟我联络了再说。至于钱,我刚刚已经给你们账户上打过去了,不过跨行转账,估计得半天后才能收到。”

  “行,少天哥说话算话!”

  “那可不?我哪次不是说话算话,诚信交易?”君少天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话语间自是信誓旦旦,“好兄弟,下次再有抓到这种我屋子旁边的可疑人员,送过来,我开的价还能加倍!”

  于是那两个男孩得了好处,便欢天喜地地回去了。

  倒是怪咖对这场景有些难以置信。他勉勉强强蹭着脸,让自己的状态不那么别扭。

  “欸,你给他们开的多少钱啊?”

  “钱——?”

  君少天笑得更加得意了。

  “那当然是……一分也没有咯。”

  “那他们要是发现……”

  “发现不了咯。”君少天仍是笑意盈盈的。这不过这次,这小骗子的眼角,竟露出一丝阴戾来。“等我往他们账号里倒一份明面上的黑钱,他们的账户数据就得被封查个几天。到时候我说钱被查封掉了就是,他们根本不会怀疑的……做这行的,被查就只能自认倒霉咯。”

  

  怪咖感慨此人小小年纪,就沾染上这许多歪门邪道。不得不叹息在城市这些阴暗的角落里,也不知埋藏了多少凶险。又暗自思衬自己的一时大意……早知道就不该独自逞勇。要是带上上戏来,估计就不会这么倒霉了。

  当然,君少天也没给他什么好待遇。他在没铺电线的那半边木地板上度过了一夜。双手被铁索反绑住,拴在墙壁上。

  少天就坐在不远的地方,一面时不时来打量他一面嘻嘻哈哈,更惹人恼怒。

  他似乎没打算询问怪咖什么必要的有价值的信息。或者说,他全然不心急,只把这当做某种耀武扬威的乐趣一样。

  快到了近早晨的时分,那意外制衡住他的小男孩,才开始察觉到一丝睡意。连睡衣也不换,就爬到床上把被子蒙住头睡了。

  老怪咖这才用被绑在背后的双手,摸索着解锁开了移动终端,呼出激光切割装置,把钳制着他的铁锁链,小心地切开了。

  

  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君少天最终还是没能占到什么便宜。

  半个月后,这处埋藏在暗厂区深地的不起眼建筑,遭到了一次突如其来的剧烈震动式打击。

  上戏把屋子的半边房顶用激光雾弹破开,两人一同跳下去,在床上把一大早睡得正香的君少天逮了个正着。

  这次轮到怪咖反绑住他的手腕了。用的还是新式的电磁腕锁,据说加装了远程遥控电击功能。

  他一边从背后钳制住君少天,一边跟上戏告状。

  “就是他!这小子,上次靠着他那两个小喽啰就想把我绑在这儿……”怪咖的语气满是不忿与幽怨,接着又咬咬牙,狠狠地说,“这次让他好好尝点教训。执行者,可不是好惹的!”

  说着就把君少天的领子一拎,毫不留情地往外面拽。惹得他叫唤起来。

  而上戏,则是在拷走他电脑上的全部数据后,又迅速收拢了一大堆用得上的器械物资。君少天看着自己被“查抄”到上戏背包里的宝贵玩意,痛心疾首。又被怪咖呵斥一声,“老实点!”,于是只得恋恋不舍地转头,往门外看。

  等君少天像只折了羽的小鸟,被怪咖和上戏公然带离出这处小破屋时,倒是引起了一大堆应有的不应有的围观。

  怪咖暗暗好笑。这家伙先前得意嚣张的气势,总算是蔫下去了不少。

  周围的赌客有不少人把目光投向这古怪的一幕。其中还有很多看客是小孩儿。那靠在石墙上的两个,正是上次对怪咖动手的那一高一矮两个小男孩。他们看着君少天狼狈的模样,非但没有同情,反而扮起鬼脸,落井下石道:“哟,少天哥?”

  于是怪咖给他们身后的墙壁上一边开了一枪。算是教训。

  

  君少天就这样被运回了他们的“基地”——那间小小的贫民窟廉租房里。

  他的双手被反锁在一张木椅的背后,双脚也被和木椅捆在一起。之前采买到的电磁腕锁的确派上了用场。不如说,它们被买来就是为了这计划好的一天……

  “好了,说说你的身份吧。‘君少天’,是真实身份么?”

  “这当然是啊!我就叫君少天。这身份可清白得很,一点儿案底也没有的——”

  君少天开始狡辩起来,脸上挂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语气在强辩中又有点儿讨好的意思了。

  “这我们说了不算。”上戏打断怪咖和他的“审讯”,说,“等把你送到管理局去,让管理局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你……”

  君少天的神色立马慌了。他咬牙切齿,又不得不逼着自己把即将骂出口的话咽下去。“你们可千万别……别把我送到管理局啊。”

  “嗯?那是为什么。”

  “我、我……”

  在上戏若有若无的逼问之下,君少天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他挤了半天,终于磨磨唧唧地说出了一句话,只当是求饶服软。

  “好吧,我、我身份是有那么点……那么点问题。所以,求你们了,千万别把我给卖了啊。”

  “什么叫卖了啊。”咖哥吐槽,“要不是因为你之前那么对付我,把我在地上绑了一个晚上,我们至于会这么对待你?执行者可是很讲情理的。非特殊情况下,不动用私刑。”

  上戏轻轻地瞥了怪咖一眼,似乎对怪咖情绪化的说辞也有些不满。

  “我们不会用所谓的‘私刑’。”上戏冷静地说,面无表情,“不过我们会把你的东西收缴。有必要的,和你本人一起提交给管理局,做进一步处理。”

  

  这下子,君少天逐渐地不吭声了。

  他也不是没有用尽办法,花式打苦情牌,倾诉自己无人可依靠的暗厂区求存生涯。讲到凄惨处时,还假装抹了几滴眼泪。可惜虽然怪咖对他的可怜过往,动了几分恻隐之心,但上戏却是另一个极端——他丝毫不为所动,并在一个小时后就勒令怪咖必须要与君少天保持距离,免得被他哄骗。

  不过晚间时分,上戏出门去买食物,这就给君少天和怪咖制造了独处的时机。

  君少天看到怪咖去厨房里,想拿一杯饮料,于是就果断地说:“诶,那个,执行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老怪咖。”怪咖不疑有他,下意识地诚恳回答道。

  “哦,老怪咖啊,这是个好名字。”君少天啧啧称赞,开始自言自语起来,“那、那我可不可以喊你咖哥啊?”

  老怪咖愣神了片刻。接着,重新板起脸,说:“不行。想都别想。”

  “咖哥,我刚刚听说你们要组建战队来着?那你要不要考虑下,我啊?我感觉我实力也不错,适合当个执行者。”

  “没可能。而且你不是嫌弃我们执行者么?”

  “不不不我哪儿有啊……”君少天立刻开始狡辩,“我可尊重执行者了。”

  “那你上次不是——”

  眼见着对方开始旧事重提,情势不妙,很容易就回想起自己之前给对方带来的打击性教训。他开始迅速转移话题,绕到自己当前最为迫切的需求上。

  “咖哥——我这样坐了一下午了,胳膊都快扭得酸了。你能不能给我换个……”

  “更没可能了!”

  看到怪咖的情绪不善,君少天立刻认怂。

  “咖哥,真的,我求你了。我是真的不舒服……”

  “你来这儿就不是让你舒服的。”

  “咖哥,对不起嘛,是我之前小看你了。我不该那么对你的,都是我不对。”君少天继续加码,态度看上去可是相当恳切,又有那么点可怜的意思了,“咖哥,咖哥——”

  

  君少天看人的确是准的。他早料定了老怪咖必然会吃这一套。

  尤其是,当他发现他和上戏两人相处时,往往都是上戏占据强势一面的位置。而怪咖则在无形中有些受到地位上的挤压……更重要的是,他发现当自己开始喊对方“咖哥”时,怪咖的眼睛,明显地亮了那么一下。似乎是有种莫名的得到承认后的惊喜感。

  不愧是自诩为顶级欺诈师的君少天。他敏锐地抓住了这一点,开始对着他的“咖哥”各种输出情感筹码。

  没过半个钟头,他就借着自己再一度的“声泪俱下”和对咖哥的“无限崇拜”,而成功将自己转移到了客房的一张温软舒适的床上。虽然吧,他的手臂还是被紧锁着,但这给他带来了无形的便利。

  于是,在趁着咖哥被他差使去给他弄口水喝,而上戏还没有归来的空隙里,他灵活地挤着手掌位置,将自己的双手,从再次被拷锁时,因为自己鼓住手腕而造成卡位变宽的电磁腕锁里,挣脱了出来。

  

  “所以,你为什么不看好他呢?”

  看着空荡荡的床铺。上戏有些郁闷且无奈,但又不好发作,指责怪咖。

  ——要怪就只能怪他一时疏忽。早知道这样,绝对不能让怪咖跟君少天单独待在一处。即使是提前预警了也不行。

  “……我,对不起嘛。”

  这次轮到了怪咖给上戏认错。而他的态度,倒是确确实实的诚恳万分。

  “我就看他是个小孩子,声泪俱下的样子,有点可怜嘛。就想着让他至少换到床上去,不那么难受而已。”

  “那你知不知道,他的那些眼泪啊苦情戏啊,都是演出来的。”

  “什?”

  上戏看着怪咖一脸惊讶又无辜的模样,活像是见到了一只兔子在面前大变活人。他只好微微叹了一口气,开解道:“算了,这次就这样吧。反正关于他的信息,我们也收集到了不少。

  “不过下一次,可别轻易相信这种,诡诈的小骗子了。”

  “嗯嗯,我一定记得。”

  怪咖点头如捣蒜,再一次地信誓旦旦。

  

  ……所以,在怪咖近半年后收到一封来信时,他确信自己这次没有被骗。

  电子邮信上的发信人处写着一行乱码。信纸的页脚还盖着某个发源自暗厂区的,不知含义的图章。

  只不过其中的内容相当简短。

  

  咖哥:

  近来多日不见。见到你在政府平台上发布的ALo战队招募通知,在下有心一试,绝对诚意,不知队长是否有意?

  

  您诚挚的朋友

  君少天

  

  END

  202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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