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锦繁歌

东玄&小程：刀枪不入的吸血鬼魔王，和差点成为吸血鬼猎人的人类少年，之间的故事。

基于@幻境千年华灵感所作的吸血鬼AU设定，特此感谢

亦感谢 @Schwindel. 跟我说拖更无罪

本章是休闲章，小禾呈试图偷摸东玄耳朵未果

感谢各位的支持（有bug敲我）

也在此祝贺数据库新地址管理资格注册成功

因为要写七夕贺文，这周末就不更了诶嘿w（AI跑走）

*可能会出现你并不想看到的情节，或引起你的不适，慎入

「如果我们一开始是朋友就好了。」

Vampire·血族残想

灵感来源：幻境千年华

设定顾问：乌合之众

写作：若锦繁歌

BGM：想牵你的手 - 熊同学

　　（6）

　　「扭曲、扭曲、扭曲、还有扭曲……从那时起我的耳边就开始，出现了声音。」

　　「很多声音。」

　　（最后一笔被画上了两道下划线）

　　——节选自，《程的吸血鬼猎人笔记》

　　

　　“东玄，东玄……”

　　他试探着呼唤。可惜回应他的只有一连串涟漪般脆弱的回声。

　　小程开始后悔，自己不该甩下一花一个人行动的。如果有吸血鬼城堡的主人带领，那么行动起来一定要方便许多。也许一花甚至能帮助他找到东玄。至少，也能回到自己之前住的地方。

　　魅影古堡道路排布错综复杂。小程一路壮着胆子前行，连偶尔遇到几只幽魂轻巧路过也成了他遭受惊吓的来源。

　　不知觉间，走廊内似乎流过穿堂的凉风。他的脚步声渐渐放低了，因为连那些拖鞋趿地时敲起的鼓响也令人感出荒凉。

　　他沿着墙壁行走。独自一人的时间越往后推，这苍凉的古堡风啸声，似乎越能引起他的恐惧。于是他几乎是贴着那些冰凉的砖石，一步一步向前探去，好似在矿洞中勘查般谨慎。

　　也许，也许……再往前走，会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呢。

　　小程闭上眼。为自己重新打了打气。

　　虽然找不到自己来时的道路，随着走廊的延伸，也逐渐迷失了自己最初的方向。好在古堡四周大致还是有那么一些标志性的建筑。他想，既然走不回去，那么不如先到处试试看。

　　然而，突然间右上方隔墙的位置，隐约传出哐当一声巨响。小程被吓了一跳，连脚步也变得虚浮起来。

　　“这……这古堡里，不会还有鬼吧！”神思恍惚了一瞬，他不禁喃喃念道。

　　难道是那些幽灵制造出来的动静？但下意识间，他无法想象这只是来自一次幽魂侍者笨手笨脚的意外。神秘的气氛笼罩着他，走廊间错开的那些紧闭的房门上雕刻着花纹，跟随着蓝色焰火若隐若现，每一扇内都像是尘封着不同的秘密。

　　在这一层反复绕过几圈。想到楼上去看看，可独身一人置于陌生环境内，多少有些胆怯。他看到旋梯处黑洞洞伸开的大口，顿时就打起了退堂鼓。

　　转回走廊内。也许待在原地保持不动等待，也是一个办法……直到东玄他们找到自己？

　　可幽深的长廊里，似乎又总渗着某种恐惧感。催促他往前走，往前走，一路不停。

　　

　　……

　　小程最终站定在一扇镶着金丝边装饰的门前。

　　这扇门看上去，似乎很像当时自己怀着喜悦与兴奋的心情，仓促踏入的图书馆。可惜此时他几乎已经回想不到白日里自己闪耀着快乐的心情了。

　　门并没有锁。他将双手置于门上。试探般地，想要试试看推开。

　　也许这门的背后——

　　“哎呀！”忽然间，在他刚刚推开这扇门的那一刹，还没等他看清门背后的事物，一阵巨大的推力就突然袭来，将他的整个身体向后推去，甩在墙上。

　　小程本就因为刚养好病且未饮食而虚弱的身体，被这股力量狠狠按在墙壁上，连双脚也悬空。接着，又在脱力的瞬间跌落下去。

　　“救命啊，救我，东玄——”

　　可怕的记忆忽然涌现，思绪中瞬息拢过一整片猩红色的幕帘。隐约间他仿佛看到了一阵虚晃的光。接着，白色铺满视野，以至于他根本看不清那一瞬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沉淀的回忆似乎正在发芽，破土而出时，勾起他潜意识中的那些伤痕。

　　他只知道，自己不想再摔下任何一次。不想再感受到任何疼痛。

　　仅此而已。

　　

　　而下一刻，等清醒过来时，眼前正站着那一个人。

　　他已经重重落在了墙角。曲起腿，眼看前方的木门纹丝不动。像是未发生过任何事。

　　“好痛啊……怎么连门都不欢迎我。”

　　他揉着自己差点被摔断的双腿，开始絮絮叨叨，后悔起自己的贸然行动来。没想到古堡还隐藏着如此多深不可测的危机，这令他更加感到一阵失落——果然，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家。自己对于此地而言，只是个陌生的外来客。

　　但是，但是……在他的面前，的确出现了一个人。

　　却像是机缘巧合下，应着他的召唤而来。

　　

　　“小程，你怎么了？”

　　雪白的柔软发丝如瀑般落下。青年低下头，一双明亮的金眸望着他，神情中写满担忧。

　　“你没事吧。”

　　他没在那冰冷的地面上跌坐太久。还没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被东玄从坚硬的地砖前拉起，扶稳站好在面前。

　　小程喘了口气。再去看时，就发现东玄的神色似乎有些严肃，手中还提着一盏荧荧蓝绿色的幽灵油灯。他沉吟不语，只微微扶着他的肩膀，片刻后才开口。

　　“小禾呈，你跑到哪儿去了，害我一通好找……不过也怪我，没看好你。”

　　语气中甚至透着一丝愧意。

　　“这、这不是你的错……”小程慌慌张张地解释，对着空气自顾自比划起来，“是我自己。我傍晚的时候想找你来着，就直接从图书馆冲出去了。一花也没拦住我。结果，反而在外面迷路了。”

　　被东玄这么揽到身侧，一路护着往前走，让他几乎快忘记了先前的恐慌。他的情绪本就是一阵又一阵的更迭，每次停留得十分短暂。现在有了魔王的出现，一时间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没事。”东玄没说什么。小程小心翼翼地去看他，却发现他的表情仍旧那么严肃。好像看上去，不再是那个熟悉的东玄了。

　　“你……你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只是，以后别乱跑了。”东玄听到小程紧张的问话，微微笑了笑，“好啦，没吃晚饭吧。我带你去吃。说起来，今天你们参观了城堡的哪些地方啊？”

　　“我、我们——”

　　小程一时语塞。他不敢说自己就为了重补一遍全篇的吸血鬼漫画，甚至跟一花在图书馆里泡了一整天。这一天里，哪里也没去。难怪会迷路呢。

　　“我就知道，你们俩肯定哪里也没去，光顾着看漫画了。”

　　小程的表情总是变化得太快太复杂。摸清了他把心情写在脸上的秉性，东玄只消斜撇一眼，就读出那失落的冰蓝色眼睛背后，藏起的是一丝难言的羞愧之意。

　　“嘿、嘿嘿，确实是。”

　　

　　程程尴尬地揉了揉脑袋。

　　“算了，下次我找时间，再带你去。只是，以后不要再弄丢自己了。”

　　“嗯嗯！”

　　小程拍拍白绒睡袍上蹭到的灰，连连点头。

　　

　　“为什么你总能看穿我的心事啊……东玄。我知道你是魔王，肯定比我要厉害。不过，下次你要是看穿了，能不能不要说出来啊！”

　　“我尽量啦。”

　　小程几乎是一路被东玄牵引着，走回到一层中心位置的厅堂外。不过这次，东玄挑了另外的一条路，于是没走几步，穿过通往地下的台阶，他们就闻到了美食香香的气息。

　　“这里是……”

　　小程好奇地向前探头去。但他心中已经猜测到了答案。东玄之前说有条通往地下的小通道，是进入厨房的。想必应该就是这里了。

　　不远处的入口位置亮起微弱的暖色光芒。小程跟在东玄的身侧，踏进这房间的一瞬时，就被四处弥漫包裹的美食香气所吸引。他环顾四面，发现在暖融融的大炉灶旁，还支着两张银色镶边装饰的红木长桌。

　　在长桌的上面，摆满了新鲜的美食。

　　“哇，这……这是大闸蟹吗？”小程指着里自己最近的一张桌子上摆着的红壳螃蟹，惊叹道。那两只螃蟹立在蔬果和炸料环绕的装饰中间，彼此紧贴着前胸，反倒奇异般地像一对相拥的恋人。

　　而另一侧，长桌的其他位置也按次序铺满了各类鱼羊鸡鸭肉和海鲜主料，任人取撷。

　　“是的呀。”东玄自如地选取了一处靠边的安静位置。那里摆着三张无人问津的空荡荡水晶小桌。他打了个响指，小程面前的大闸蟹，就飞到了小桌的中央之上。“是醉蟹。要来尝尝么？”

　　“好——好啊！”小程激动地蹦蹦跳跳跑了过去。他早就饿坏了。

　　“想要什么饮料？”

　　“有什么？”

　　东玄指了指墙壁上另一面水晶橱柜上摆着的琳琅满目的酒酿和果汁玻璃罐：“看看有什么想喝的？”

　　“哇……这么多好喝的！”小程简直惊叹到说不出话来，眼睛都快被挑花了。之前的早午晚餐都是由东玄安排，要么是派幽魂要么是亲自送到卧室套间里。他还是第一次涉足这座城堡的地下厨房呢。

　　美食的香气令人垂涎欲滴，冲淡了他之前因阴森而产生的恐惧感。

　　连厨房都这么豪华，这可比之前和青柏住在一起的伙食好太多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同情起自己MRC的吸血鬼猎人战友们。好在他们现在早已四散各方了，不至于天天吃着粗茶淡饭还得外出狩猎吸血鬼，辛苦不已。

　　挑挑捡捡了半天，小程最终还是选择了一杯蓝底饮料。幽魂将透明的蓝色气泡饮料承装进高脚杯里，杯子的边缘装饰着小半片柠檬，看上去清爽极了。

　　“东玄，你要不要来一杯？”

　　“不用了。”东玄指了指自己面前。不知何时，他的面前早已摆上了一颗硕大的圆滚滚绿皮水果，上面还插着一根金色的吸管。

　　“这、这是……？”小程不明就里。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水果”。

　　“这是椰子啦。”东玄笑呵呵地介绍，“我最喜欢的一种饮料——好啦，小禾呈，我已经吃过晚饭啦，你还是慢慢吃你自己的吧。”

　　“哦，哦哦……好。”

　　小程一边吸着水晶杯里冰凉的饮料，一边对着小心切开的闸蟹大快朵颐。心说自己在这城堡里的待遇可真好，有吃有喝，简直要赶得上镇上那些身家万贯的贵族了。

　　舌尖的味蕾在跳跃。小程拿着刀叉对醉蟹分尸，把新鲜滑嫩的蟹肉切割下来，蘸酱送进了肚子里。他很快填饱了肚子，揉了揉肚皮，又将视线投向东玄手中的大椰子……

　　“东玄，那个……椰子，能不能给我尝一口啊？”

　　小禾呈凑过去，露出猫猫一般的可爱表情。

　　“不能哟。”东玄笑着说，“这个你不能喝。因为这次是我的，下次再给你尝。”

　　还伸过手去，顺带摸了摸小程的头。

　　

　　夜晚。躺在舒适柔软的大床上，身旁依旧挨着那只长发雪白、还竖着两只兽耳的大魔王，可小程的心情却多了些异样的变化。

　　他睁着眼，仰望天花板上青灰色的石砖。夜幕被乌云笼罩，几乎看不见一丝莹白的月光。

　　回想不起当时被那扇异样的门推开时，眼前浮现出的是怎样一幅混沌的画面，心中升起的又是何种感觉。不过他知道，今天要是没有东玄的话，也许，他还会一片惊吓中战栗，不知所措地晕倒。

　　更何况，要不是东玄的话，他估计早就死在那片山崖之下，或者死在地牢里了……还是死不见尸的那种。

　　“东玄……”

　　他轻轻地侧过身去。以往自己似乎总是很介意和东玄分享一张床，有时睡前还要跟他丢枕头，掀起一场无可奈何的枕头大战。毕竟，他从小到大，几乎都是一个人睡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没有人跟他如此亲密地同住过。相比与人亲近，他更享受独立的空间。

　　但今天，看到东玄披着睡衣，裹着软被的背影。他的心底不自觉泛起一阵温馨的涟漪。

　　东玄大抵是忙碌了一天，晚上还得顾及自己的行踪，焦急地寻找自己，果不其然沉沉地睡着了。小程盯着他的后脑勺和额头上的两只洁白兽耳，看了一会儿。

　　毛绒绒的兽耳，看上去手感很好。不知怎么，他忽然兴致所致，很想体验一下揉捏这两只兽耳的感觉。

　　——谢谢你，东玄。

　　他在心里悄悄默念道。然后，一时没忍住，将一只手轻轻抚上了东玄雪白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