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锦繁歌

东玄&小程：刀枪不入的吸血鬼魔王，和差点成为吸血鬼猎人的人类少年，之间的故事。

基于@幻境千年华 灵感所作的吸血鬼AU设定，特此感谢。  

感谢幻境，让我们欢迎他强势归来。

祝各位新年快乐。并感谢乌合与小萌及各位读者朋友们持之以恒的催更。

这章是翻转章节。后续都会是翻转剧情。

之前在写作上给了自己太多的压力和拘束，现在想尽量保持轻松的状态去写。

也欢迎大家的建议和意见w多多益善喔。

以上。

最后祝新春快乐，大年初二快乐。

2024是新的起航，也会是新的开始。

「命运的指针在此垂落，宛若无声般卷起一串波纹。」

Vampire·血族残想

灵感来源：幻境千年华

设定顾问：乌合之众

写作：若锦繁歌

BGM：虹之间 - 金贵晟

      （18）

      东玄在城堡的天台上找到了他。

      “我没事，东玄……”

      小程虚弱地坐在石阶前，望着远方澄空间的星星。

      “我没事。就是，有些想家了而已。”他喃喃地说。

      东玄陪他一起坐下。

      “也难怪。你在这里，也已经待了太久。肯定会有想家的时候。”他靠过去，拍拍小程的肩，又将那只瘦削的肩膀轻轻揽过，“这不是你的错。不能怪你，不是么？

      “毕竟，小程在我们的眼里，还是个小孩子呢。”

      “东玄也是小孩子。”小程倔强地说。他忽然发觉自己习惯性接上东玄的话，也太过流畅了，流畅到连自己都可厌自己。

      “嗯，我都忘了。在你眼里，我也是小孩子。”

      东玄说。

      他冷静了下来，不再怀着那么深切的憎恨。却没有忘却自己的使命。

      平和的星空令这片土地埋上一丝宁静。东玄似是看出他的心事，只静静地坐在一旁，陪他注视起漫天流落的繁星。

      星光点点。循着风声与月色，呼吸中细微流窜的空气终于令他浮躁的思绪稍落下些许平静。他不敢看向东玄，明明在旁边就能感受到他的呼吸，甚至能感受到那若隐若现的雪白兽耳微微攒动。但他依旧静默无言，假装身侧的人并无出现，当下所展开的一切也未曾发生。

      东玄也知晓他的心思。

      他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也未尝试过揣测魔王的心绪。只感觉到周身流过些微暖意与平静。但凉风的冲击，又使这一切稍稍失真。

      直到过了许久。

      “东玄，我想知道……”

      “知道什么？”

      “……不，没有什么。”小程裹紧了自己的衣服，他忽然感觉很冷，“我想回去了，东玄。晚安。”他说。

      “嗯，晚安。”

      他躺在床上。东玄就睡在他身边。

      甚至，能听到魔王平缓温热的呼吸声。

      他翻来覆去地，似乎再也睡不着了。

      困到极致的时候人就会瞬间失去意识和知觉。第二天醒来时天已大亮，身边躺着的没有人，只有叠成整齐的被褥。小程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困顿，踌躇，止步不前。

      意外的是，没有人叫他起来吃早餐。

      他晃晃悠悠地走到楼下，脚步虚浮，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洗漱。简单收拾过后来到会客厅里，也没见到半只吸血鬼的影子。

      有些困惑。但好在这也不是他关心的重点了……定了定神，他想起昨天与小迪之间的约定。至于其他的，东玄他们是去继续进行那场所谓的“血族议会”，还是又因为其他的事情而受到搅扰，他也已无心再去关注。

      唯一想做的，只是趁着无人关注无人“监视”的契机，去做自己本应该去做的事。

      他小心翼翼地在走廊里穿梭，难得感受到脚下踩着的石砖仿佛钉子一般扎人。

      扶着灰黑色的石砖墙壁，一只小小的白发脑袋探向地下室最为幽深的地方。倏然间想起昨晚时与东玄在天台上安静地靠坐，那时短暂的沉默也好，其他繁杂的思绪或是风声也好，都已经令他彻底想清楚了。

      他已不再是东玄的朋友了。

      他要坚强，要再度勇敢起来。要想办法救出小迪，保护住自己仅剩的、曾经的伙伴……

      他想起来，其实他是一名吸血鬼猎人。身上流淌着人类一脉而非血族的血液。

      现在是如此。从今往后也只会是如此。

      「我想起来了。」

      「那一天，我见到的是……」

      踩着一级一级沉重的石砖台阶。等再次抵达至那扇熟悉的门前，心中的紧张感已悄然升至最高点。

      上次的闯入实属是个意外。而这一次，他必须得确保自己有备而来。

      门上的封印依旧顽固地坚挺着。奇怪的是，那上面的血色封纹，似乎比自己之前看到的时候又更深了一层。

      但，依旧是纸质的封条。

      依旧是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其推开。

      可是这一次——

      小程注视着地牢内石砖台阶之上漂浮的血痕。他的眼瞳倏然之间放大了。

      这里没有人。一切空旷宁静得仿佛并无任何异样发生。只有地板上残留的血迹加深了。

      ……小迪不见了。

      “小迪……？”

      他试探性地开口。破碎的音节回荡在空气中，却无法再听见昔日战友的回应。

      小迪那瘦削脆弱的，苍白如纸、凝结着血迹的饱受摧残的身体，就这样忽然凭空不见。小程连思考也顾不上，这才回过神来，急匆匆地冲进地牢间探查。但这满墙壁上冰冷的锁链与悬挂至中心的倒十字架，并不会就此回应他。

      他翻找了一阵。连角落和潜在的缝隙间几乎也看过，甚至还在努力地观察和推断是否有密室的存在……可是，什么也没有。

      仅仅只是过去了一天而已。曾经被藏匿在地下室内的小迪，竟然就如此诡异、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不甘于此，少年又严丝合缝地重新关好这间地牢门，转而跑去走廊两侧的其他门前，反复寻找。可那些门几乎全被殷红的法阵所加固着，他不敢触碰也不知道其后掩藏的是什么。

      脚步声在急促的雷雨中更为响亮。他心如擂鼓，却不知道这无尽走廊的终点究竟置于何处。

      最终，花费了大半个上午，结局仍旧是一无所获。

      小迪就此如蒸发般消失。了无踪迹。

      就好似昨天的那些见闻，统统如梦境一般，瞬息间变得不再真实。

      小程重新坐回到自己惯常坐着的书桌前，试图让自己忘记这里是属于东玄的房间。他翻出藏在抽屉下最后一层的笔记本，打开第一页，那上面还清晰记录着自己昨日那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以及……描述中的当时亲眼所见的情形。

      他见到了小迪。的确如此。

      但是一花忽然赶来了。那时他不得不匆匆离开。

      于是他跟小迪约定好了，一定要再见面一次。他答应过了，一定要救出他……

      却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懊丧地趴在桌子上。

      一边又一边地，祈祷着小迪不会有事。

      他很想哭。眼泪在眼眶里止不住地盘旋。可是又知道，哭是没有用的。

      午饭没吃。肠胃里涌动出一种缓慢而激烈的绞紧感，甚至一度侵蚀到了自己刻意抑制住的平缓思绪与脑神经。

      他想不出这其中会在哪个环节出了什么差错。难道是昨天自己在饭桌上的反应太剧烈？引起了他们几个人的怀疑？

      又或者，是他们早有预谋，见状不对就把小迪转移去了其他隐藏更深的地方？

      甚至，很有可能是……

      小程不敢再去设想那最为可怕的一种可能性。好不容易才紧紧抓住的一丝生机，就在一夜过后面临着断裂的危险。可是，终于调整好了自身情绪的他，如今也已无法承受住任何程度的失去了。

      也许……也许……

      他想着。这一切或许就不该发生。他不该来到这里，不该那么听青柏的话跑去山崖上，去折什么命运照拂下的鸢尾荧草，也不该没抓紧石峭，失手掉下山崖……

      或者，他早就该死在那山崖的乱石里的。

      这样恐怖的想法一瞬间击中了他。也许是饥饿，让他再无思考和缓冲的力气。

      他坠坠地半扶着墙壁。终于感到体力支撑不住，必须要去楼下餐厅寻找那么一点儿食料了。而就在这时候，一声剧烈的响动，重又在卧房天花板的位置响起了。

      这一次，如巨石坠落，扫下一地狼藉那般。清脆的重响声纵然褪去半分，也依然在不安的空气中回荡。

      “那声音……”

      声音是正正来自天花板的上方。仔细辨别，声源却像是处在偏侧面一些的位置。

      但总之，大体的方位偏向是楼上。

      这诡异的声响仿佛正有意要指引他些什么。回忆乍然涌现而出，他想起自己初来这里没多久，似乎也是在接近同样位置的地方，听到过有些类似的异响。

      只不过，那是在一个深夜，而害得他恐慌到一夜都没有睡着。

      他放下手中的笔记。忽然意识到这或许是一种线索。

      在古堡里，的确隐藏着他所未曾全然知晓的事物……

      直觉告诉他，跟随声音，那里一定会留有痕迹。

      而现在。

      他紧紧地握了握拳，露出尚有几分稚嫩、却仍然果决而坚毅的一种表情。像个真正的成年人一样。

      最后的钟声已至。现在，或许就是注定要向前迈步的时刻了。

      即便那结局注定黑暗。

      他想。

      但这已经是决定过的事。

      ——命中注定，要博取一线生机。他必须……要亲手撕碎那场漆黑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