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锦繁歌

东玄&小程：刀枪不入的吸血鬼魔王，和差点成为吸血鬼猎人的人类少年，之间的故事。

基于@幻境千年华灵感所作的吸血鬼AU设定，特此感谢（允许我拖更）。

亦感谢 @Schwindel. 为我庆祝生日并虚空歌唱

感谢@小萌 陪我一起度过美好的生日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

但依旧希望周围的人们一切安好。

（下周会更新新年特典篇章，所以正剧篇会拖更哦w）

*可能会出现你并不想看到的情节，或引起你的不适，慎入

「祝研发组的成员们和我自己，生日快乐。」

Vampire·血族残想

灵感来源：幻境千年华

设定顾问：乌合之众

写作：若锦繁歌

BGM：Underground - Lindsey Stirling

　　（12）

　　「朋友们，我想，在你们看到这份笔记的时候。一定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对吧？」

　　「而那个时候，我希望是很远以后……」

　　——节选自，《程的吸血鬼猎人笔记》

　　这个早上过得很不安宁。

　　小程一边吸着椰子里甘甜的椰汁，一边反复思索一花那反常的举动和他突然把自己关在走廊房间里的行为。直到下午，他才敢冒着风险去看一眼一花。

　　……希望这时候他已经没事了。

　　古堡的走廊里来来往往，全是漂浮的幽魂。今天的幽魂似乎格外多了起来，看样子是楼下的搬运工作仍在进行中。吸血鬼们全都不见踪影，小程既联系不到东玄，也不太想用紧急状况的“联络方式”来刻意打扰他。

　　毕竟，看一花的动作，似乎对处理这种意外状况，已经很娴熟了。况且要是真的需要通知魔王，他一定也会告知自己的。

　　他决定先去探望一下一花的情况。

　　尽管一花说过，一整天都不要再靠近那间房间。但说他好奇也好，担忧也罢，小程最终还是轻手轻脚地靠了过去。他先是贴在门外，听着里面是否有传来任何轻微的声音。

　　房间里声音不大，似乎只有窗外的风在横进横出。

　　小程试探性地敲了敲门。没想到，门应了。

　　是一花的声音。

　　“我……我好多了。外面的是小程么？”

　　“嗯，是我。”小程点了点头，又忍不住为自己粗莽的选择道歉，“对不起啊，一花。我是太担心你了，就想着提前过来看一下。你现在好点了吗？”

　　“我好多了。其实已经好全了。”

　　门内的声音向他回应。接着，木门被吱呀一声拉开了。

　　小程惊了一跳。只见一整只完整的一花站在面前，额头上的小花已经不再是微微耷拉着，而是精神十足地翘了起来。他对着小程伸开手臂，向他展示自己已是全然安然无恙的模样。“你看，怎么样？是不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就告诉你不用担心的啦。”

　　“那，那你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

　　“我……这个嘛。不好解释。”

　　“不行！”

　　一花很想打个哈哈混过去，但小程完全不给他任何蒙混过关的机会。

　　小程一把抓住他最好的朋友，拽着他的衣角让他即便想跑也完全无法动弹。这次，他换上了一副威胁的神色。

　　“你必须得告诉我，今天早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花眨了眨眼，他愣在当场。只看到他头顶那朵难得精神起来的小花，又倒悬了下去，有些虚弱地摇晃。

　　小程认真审慎的目光令他无法回避。他下意识躲了躲，可才发现衣角早已被小程的手紧紧缠住，于是没怎么反抗就迅速认输。

　　毕竟，让小程亲眼见证到了这一切……此时再刻意回避，就显得多少有些不合时宜且过分了。

　　“唉，其实也没什么。”他无奈地摊了摊手，这才正视起小程的目光，“不过是吸血鬼常会遇到的生理性反应罢了。”

　　“生理反应？”

　　小程有些错愕地不明所以。

　　他才想起来实际上一花是一位吸血鬼。既然是吸血鬼，那么就算行为再类似于人类，恐怕也和真实的人类有所不同。

　　“你要知道，吸血鬼这一族群，如果长期不食用人类的鲜血，是很容易出现间歇性的嗜血症状的……”对着小程，已经平复下来的一花耐心地解释道，“我……我们就是那种长期不吸血的吸血鬼，所以，有时候总很容易就出现这种突然狂躁发作的症状。”

　　“所以，你早上刻意把我推到门外去，是害怕——”

　　“对。我害怕当时一不留神没控制住，就……一口咬到你的脖子上去了。”

　　讲到这里的一花叹息着扶了扶额。似乎才刚刚体验过虚惊一场。再加上克制生理本能所需要耗费不少精力，此刻的他，脸颊微微泛红，却显得格外虚弱疲倦。

　　“……好吧。”

　　小程瘪了瘪嘴。又转而向一花望去，看出他眼中的无可奈何，甚至还饱含一丝愧疚。他开始明白一花的心意，他一定是觉得很抱歉又不想伤害到自己。

　　不过想明白这件事的小程，心底也蓦然腾起一丝忧虑。他这才第一次深入接触过吸血鬼的“本性”，下意识就有些担惊受怕起来。心想今天早上的经历还真是奇妙，跟一花只是在走廊上走走，竟然就会有这种被咬穿脖子的危险。

　　他打量着一花的脸，试图望进他的嘴角里有没有藏着一抹吸血鬼独有的尖牙。

　　好在一花释然般地笑了笑。像是昭示着他不过是如往日一样的那位伙伴。

　　“那、那我明白了。”小程点了点头，又重新拍向一花的肩膀，“那你现在感觉好点儿了吗？我一整个早上真的很担心。”

　　“没事，我好多啦。等那股劲儿过去了就没事了。要知道，我有一次嗜血症发作，还差不多直接晕倒呢……”

　　一花倒是不以为意，还向他介绍起之前自己生理反应发作的经历。就好像谈起幼时趣事那般自然得体。

　　“当时还好是魔王他们发现了我，把我捡了回去。戏总建议直接给我灌血，被魔王回绝了。”

　　“那、那你到最后到底有没有喝下血呀？”

　　小程好奇地问。心中难免积聚着一丝惴惴不安。上戏当时要给一花喝下的“良药”是什么血？难道是人血么？——这其实才是他心中真正想问出的答案。

　　“当然没有啦！”一花回身，在小程犹豫的瞬间也反手拍上他的肩膀，两人就像是亲密无间的兄弟一般无所防备地相处，“我当时就算难受也拒绝了……我是从来不喝人血的。而且，我们吸血鬼现在，也不会像以前那么不文明的。直接喝人血，多可怕。”

　　“说得对啊。”小程万分认同式地点了点头。

　　——猎手与猎物，他可不想被当做猎物轻易地吃掉。

　　结束了莫名的一天，晚上躺在床前时，小程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今天一花说过的话讲过的故事，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小程想着他言语中所提及的“嗜血症”症状，据说只要吸血鬼摄入人类鲜血不足这种症状就会被触发。

　　当时的他，只顾着担忧一花的处境，全然忘记了另一件事——如果换作是魔王的话，那么不饮下鲜血，是不是同样会出现这种“嗜血”的症状？

　　那么……东玄呢？

　　他面对着自己，一个活生生存在的人类。是不是每天忍着不能喝下鲜血，同样会特别的痛苦？

　　床头悬挂的莹莹灯火在微微地发亮，坠起一束深影，浅浅点在墙壁的另一面上。小程注视着灯影尾坠的摇晃，思考起之前与东玄相处时，他的所有举动、行为和反应——好像就从来不会受到这种症状的困扰一样。

　　甚至，他也没想过向自己提起这些……

　　而是背过身去，在自己看不到的那些时刻里，默默地忍受着一切。

　　小程的眼角垂了下去。他想起东玄在自己面前的模样，总是一派悠然自得的王族举止，却唯独折去了王族自有的威严。他不会对着自己行使那种压迫力，甚至时而会观察到自己的无措、紧张。他想尽办法帮助自己融入全新的环境，却又害怕自己不适应、躲避，想要逃离。

　　现在，就连会时不时涌现出来，困扰着他的，身为血族与生俱来的诅咒与渴望……他也不愿意，在自己的面前，呈现出一丝一毫么？

　　小程怀着这些疑虑的时候，突然，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东玄走了进来。紧接着，一个抱枕就忽然腾空飞起，砸到自己的脸上。

　　“在想什么？”东玄说。他的目光在触到小程的一瞬间时变得柔软。尽管他总是在枕头大战的缓解里用天生的魔法能力作弊，但这丝毫不会抵挡小程想要回击的十足干劲与冲动。小程顺手拎起旁边东玄的枕头，像是在泄气一般的，重重地丢了回去。

　　“我没想什么。”

　　小程低沉着嗓音说。他撇过头，不知道该如何引起这个话题。

　　“只是你有些事情，从来都不愿意告诉我。从来都没拿我当朋友过。”

　　东玄甚至连自己承受的那些痛苦都不愿意告诉他……他似乎总是把自己遇到的困扰遮蔽、隐藏起来，仿佛这样，就可以永远在小程的面前，扮演那个快快乐乐的东玄，几乎无忧无虑的大魔王。

　　“我怎么没告诉你了？”

　　在东玄错愕的瞬间，眼见着被窝里的小小少年，把整个身体埋在缀着花纹的被褥里，扭过头不再说话。

　　“可恶……”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至少自己不愿意置身于世外，不愿意假装一无所知，任由东玄承受着长久以来的痛苦而继续扮演着熟视无睹。于是，纵使东玄如何尝试调动他的积极性和注意力，甚至是拿出所谓的血族秘辛来吸引他那颗渴望着探险和睡前故事的心，也无济于事。

　　他趴在被子里。等灯光熄灭，身边的窸窣声印证了同住人已经躺下去的事实。

　　微微侧头，他看见窗外的窸窣的树影后，一抹月色悄悄闪过。

　　……也就在这时，他突然产生了，一个莫名的想法。一种突如其来的冲动。前所未有，甚至连他自己想到这时，也感到一阵不由自主涌起的刺骨的寒凉。

　　但是，却没有畏惧，也没有怯意。

　　只是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在短短的电光火石间，竟会涌现出如此可怕的想法。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主意。